各地整风运动的发展是不平衡的。中共中央认为在高级干部
整风学习的同时,普遍整风要继续开展下去。一九四三年四月十
三日,中共中央发布《关于继续开展整风运动的决定》,明确规
定继续开展普遍的整风运动的任务主要是两项:一是纠正干部中
的非无产阶级思想,二是肃清党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。
为了实现前一项任务,毛泽东强调:“自由主义是目前党内
斗争中的主要不良倾向,在整风中必须克服此种倾向,才能达到
彻底整风之目的”。因为:“整风是一个伟大的党的思想斗争,
实行此种斗争的武器就是自我批评。有自由主义偏向的人则不愿
拿起这个武器,尤其是许多中级与高级干部害怕自我批评,这种
现象必须在此次整风中着重地纠正过来。”[1]为了搞好整风运动
,毛泽东提出注意领导方法的极端重要性。他指出,一九四二年
的整风,凡是取得成绩的,都是采用了一般号召和个别指导相结
合、领导骨干和广大群众相结合的方法。“从群众中集中起来又
到群众中坚持下去,以形成正确的领导意见,这是基本的领导方
法。”“我党一切领导同志必须随时拿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的领导
方法去同主观主义的和官僚主义的领导方法相对立,而以前者去
克服后者。”[2]
后一项任务,也就是审查干部的工作,是在王实味问题等发
生后提出来的。毛泽东认为:“整风是思想上的清党,审干是组
织上的清党。”中共中央决定由中央总学委负责领导这项工作,
日常事务由康生主持。为了加强对审干工作的领导,中央还成立
了反内奸斗争委员会,由刘少奇任主任,康生、彭真、高岗为副
主任。
在当时十分复杂的社会政治环境下,在各种敌对势力千方百
计对中国共产党和根据地进行渗透和破坏的情况下,对干部队伍
进行一次认真的审查是完全必要的,通过这项工作可以清除特务
,纯洁革命队伍。鉴于以往的经验教训,毛泽东向有关负责工作
人员强调:“我们过去在肃反中有很沉痛的教训。我们这次无论
如何不要搞逼供信,要调查研究,要重证据。”[3]七月二日,毛
泽东写信给康生,要求把他阐述防奸工作的两条路线的一段话刊
载在《防奸经验》第六期上。毛泽东写的这段话是:“防奸工作
的两条路线。正确路线是:‘首长负责,自己动手,领导骨干与
广大群众相结合,一般号召与个别指导相结合,调查研究,分清
是非轻重,争取失足者,培养干部,教育群众。'错误路线是:
‘逼,供,信。'我们应该执行正确路线,反对错误路线。”但
是,在实际工作中,由于过分严重地估计了敌情,由于抗日根据
地处于同外界隔绝的状况,对干部的历史状况的调查研究十分困
难,在这方面所花的力气不多,出现了严重的偏差,一个时期搞
得“特务如麻”。七月十五日,康生在中央直属机关大会上作了
危言耸听的《抢救失足者》的报告后,更出现相当普遍地大搞“
逼供信”的过火斗争,使整风运动中的审干工作变成了抢救失足
者运动,单在延安地区十几天内就骇人听闻地揪出所谓特务分子
一千四百多人[4],造成大批冤假错案,使审干工作大大偏离了正
确的轨道。
中央党校副校长彭真和中央社会部副部长李克农看到问题的
严重性,向毛泽东作了报告。毛泽东听完后说:我看是扩大化了
。我们要很快纠正这一种错误做法。我们的政策是一个不杀,大
部不抓。这些同志的问题是会搞清楚的,现在可不能随便作结论
。我们如果给哪一个同志作错了结论,那就会害人一辈子。现在
作错了我们要给人家平反,给受害的同志道歉。要彻底纠正这种
“左”倾扩大化的错误。[5]他后来总结审干工作的教训时指出,
发生错误的原因主要是两条:一条是缺乏调查研究;一条是没有
区别对待。
在康生作了《抢救失足者》的报告以后一个月,八月十五日
,中共中央作出《关于审查干部的决定》,以中央文件正式公布
毛泽东提出的“首长负责,自己动手,领导骨干与广大群众相结
合,一般号召与个别指导相结合,调查研究,分清是非轻重,争
取失足者,培养干部,教育群众”的审干工作九条方针。[6]这九
条方针的正式下达起了重要的作用。参加过延安整风的邓力群回
忆说:“我们这些负责审查干部工作的,搞了逼供信,被审查的
不愿也不能交待政治问题,双方的关系很紧张。正是这个时候,
中央下达了毛主席的《九条方针》,它解放了被审查者,也唤醒
了审查者,使我们从自己的亲身经验中,认识了主观主义的极大
危险性。”[7]十月,毛泽东在绥德反奸大会材料上的批语中,又
提出“一个不杀大部不抓,是此次反特务斗争中必须坚持的政策
”。
这年年底,延安审查干部的工作转入甄别阶段。一九四四年
一月,毛泽东在书记处会议上总结时,指出一种已经出现的严重
倾向:过去延安重视知识分子,不重视工农分子;“抢救运动”
以来,又走到完全不相信知识分子。现在应估计大多数知识分子
是好的。[8]他要求对搞错的同志“均应平反,取消特务帽子,而
按其情况作出适当结论”。[9]“在反特务斗争中要注意保护知识
分子”。
为了防止延安审干工作中的错误在其他地区再发生,毛泽东
还要求各地做到:灵活地运用坦白运动,不要机械地搬用延安各
机关的经验;要正确地估计敌人的力量,不要把一切从敌占区及
国统区来的学生、知识分子、军人、文化人、技术工作人员等都
看成是特务分子,不可将一切敌后或大后方的党组织或“左”倾
革命团体,都看成是红旗政策的特务组织;要教育干部注重调查
研究,不要轻信口供,要在干部和群众中深刻地广泛地进行反对
逼供信的教育,要懂得逼供信的绝大害处;坚持一个不杀、大部
不捉的原则。[10]这些意见对各地审干运动健康发展有重要指导
意义。
对延安审干工作中出现的偏差,毛泽东主动承担了责任,并
不断总结教训。他多次向受到错误伤害的同志“脱帽鞠躬”,“
赔礼道歉”。一九四四年五月,他在中央党校讲话时说:整风中
的一些问题,是则是,非则非,搞错了的,摘下帽子,赔个不是
。说到这里,他向大家行礼赔不是。同年十月,他再次在中央党
校讲话,说:去年“抢救运动”,搞了十几天,我们马上就使它
停止了。“抢救运动”的基本错误是缺乏调查研究和缺乏分别对
待这两点。一九四五年二月,他又一次在中央党校讲话,说:在
审干中,“整个延安犯了许多错误,谁负责?我负责,因为发号
施令是我。别的地方搞错了谁负责?也是我,发号施令的也是我
。”“我是党校的校长,党校也搞错了,如果在座有这样的同志
,我赔一个不是,因为搞错了。”[11]毛泽东的自我批评,化解
了许多人心中的怨愤,重新实现了同志之间不存芥蒂的团结。
整风运动的一个重要内容是反对主观主义,但在审查干部工
作中却出现了由于主观主义而造成的大量冤假错案,这是不应该
发生的错误。但由于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发现并纠正了这个错误,
它在延安整风中只是一个支流。
当整风运动按照毛泽东的部署向前发展的时候,传来了共产
国际解散的消息。这件事也有利于正确解决中共党内高层领导的
问题。
中国共产党自从在党的二大决定加入共产国际后,作为它的
一个支部,不仅思想上受到共产国际很大影响,组织上也得受到
它的一定约束。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做过许多有益的工作,也做
过不少错误的决定。中国共产党在处理各种政治上以至组织上的
重大问题时,常常不能不考虑到共产国际的态度这个因素,尽管
在后期共产国际对中国共产党的干预已经越来越少了。
一九四三年五月二十日,季米特洛夫致电毛泽东,通报关于
共产国际主席团将于二十二日宣布解散共产国际一事。当翻译师
哲将国际来电送给他时,毛泽东兴奋地说:“他们做得对,我就
主张不要这个机构”。[12]二十一日,毛泽东主持中央政治局会
议,讨论国际来电。会议决定:先由毛泽东复电季米特洛夫,表
示赞成共产国际主席团的提议;待共产国际公开宣布主席团的这
一提议后,中共中央再作正式决定。二十六日,中共中央收到苏
联《真理报》发表的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《关于提议解散共产
国际的决定》后,立即召开政治局会议,一致通过《中国共产党
中央委员会关于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提议解散共产国际的决定
》。
当天晚上,中央书记处召开延安干部大会。毛泽东在大会上
讲话。他首先充分肯定了共产国际在它存在的整个历史时期中,
在帮助各国组成真正革命的工人政党上,在组织反法西斯战争的
伟大事业上,特别是在帮助中国革命事业上,有巨大功劳。接着
指出,但是现在共产国际这个革命的组织形式,已经不适合斗争
的需要了,如果还继续保存这个组织形式,便反而会妨碍各国革
命的发展。现在需要的是加强各国民族共产党,而无需这个国际
的领导中心了。他强调:共产国际的解散,不是为了减弱各国共
产党,而是为了加强各国共产党,使各国共产党更加民族化,这
就增加了我们的责任心。[13]共产国际的解散,更便利了中国党
能够独立自主地按照中国的实际情况去处理中国革命问题。
共产国际的解散,也打破了国共两党之间保持了两年的相对
平静状态。国民党顽固派错误地估计了形势,趁机发动新的反共
高潮。他们一面以共产国际解散为借口,制造舆论,要求解散中
国共产党,取消边区,另一面调集二十多个师的兵力,准备向边
区发动突然袭击,形势十分严峻。
毛泽东从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得到准确的情报后,立即做出紧
急部署:“以宣传对付他们的反共宣传,以军事对付他们的军事
进攻。”[14]他从晋西北调兵力保卫边区;在延安召开三万余人
的群众大会,紧急动员全边区人民积极做好武装自卫反击的准备
,由大会发出呼吁团结、反对内战的通电。同时,他又指示重庆
、西安等地的八路军办事处把蒋介石、胡宗南准备进攻边区的消
息向外界广为传布,并亲自为《解放日报》撰写社论《质问国民
党》,呼吁爱国的国民党人行动起来,“制止这个内战危机”。
由于中共中央和毛泽东采取正确的斗争方针并作出周密的部
署,揭穿了国民党的密谋,取得国内各界的同情,英美等国也对
蒋施加了压力,蒋介石不得不改变计划。这场来势汹汹的反共浪
潮还没有完全掀起就被打退了。事后,毛泽东致电八路军西安办
事处负责人周子健,表扬他们提供的准确情报“帮助中央甚大”
。[15]
接着,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乘势在全国范围内发动了一场巨大
的宣传攻势,批判蒋介石在这年三月出版的著作《中国之命运》
,反对中国的法西斯主义的势力,以消除中国的内战危机。为了
反驳蒋介石“没有国民党就没有中国”的宣传,中国共产党先后
发表《国共两党抗战成绩的比较》、《共产党抗击的全部伪军概
况》的材料,说明中国抗日战争的真实情况。在中国共产党强大
的政治攻势面前,九月六日至十三日,国民党召开五届十一中全
会,蒋介石在会上不得不表示,中共问题是“一个政治问题,应
用政治方法解决”。[16]毛泽东给这个时期的斗争以高度评价,
他说:“过去宣传总是不痛不痒,唯独此次打到痛处,故能动员
群众压倒反动派气势。”[17]
同时,中国共产党在党内系统地进行了关于国民党统治的本
质及如何对待国民党的政策教育,用抗战以来直到眼前的种种具
体事实来加以说明。一些原来对国民党抱有幻想的党员,通过这
场斗争和党内的政策教育,提高了觉悟。在这些事实面前,经过
对照比较,人们对王明所鼓吹并推行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就看得
更清楚了。
在这个时期中,王稼祥、刘少奇先后提出“毛泽东思想,便
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运动实际经验相结合的结果”[18]
,“应该用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来武装自己”[19]的重要论断,并
被党内广大干部所接受。
在这种有利形势下,系统地清算王明的错误路线、统一全党
思想的历史条件已经成熟。整风运动按照原定计划转入最后一个
阶段——总结党的历史经验时期。
八月三十日,毛泽东在政治局会议上结合蒋介石发动第三次
反共高潮的事实指出:国民党的政策是两面政策,抗日和反共,
我们对国民党的斗争是以斗争求团结。中央的路线是正确的,王
明只要团结不要斗争的路线是错误的。针对王明在一九四一年九
月会议以来一直坚持错误,到处宣传中央的路线是错误的,所以
毛泽东提议,继续召开政治局会议,讨论抗日时期党的路线问题
。[20]
一九四三年九月七日至十月六日,毛泽东主持召开中共中央
政治局会议。这次会议是一九四一年九月会议的继续和发展。
从九月七日至九日会议连续开了三天,王明称病没有参加。
这三天中,博古、林伯渠、叶剑英、朱德等发了言。他们对抗战
以来王明的路线错误开展了严肃的批评,博古又进一步作了自我
批评。他说:武汉时期有两条路线,一条是毛泽东为首的党的正
确路线——布尔什维克路线;一条是王明在武汉时期的错误路线
——孟什维克的新陈独秀主义。这条路线,只看见国民党抗战的
一面,忘记了它反动的一面,只看见并夸大它变化的方面,忘记
了它不变的方面;对八路军,不敢大胆深入敌后,不敢大胆扩充
,华中、华南失去许多机会;对根据地,不建立政权,一切要合
国民党的法;对国民党不敢批评;对抗战,强调运动战,忽视游
击战,对持久战基本观点是不同意的。[21]针对王明把错误的责
任都推给博古,毛泽东在会上插话说:内战时期的错误路线,第
一个是王明,第二个是博古。王明是这个路线理论的创造者与支
持者,博古等是执行者与发挥者。[22]
在九月十三日的会议上,康生提出:要用历史的方法来检讨
王明的投降主义错误,这就是不能孤立地看他抗战时期的问题,
而要联系十年内战时期王明主义的来源。他说:过去我们说,“
左”的路线应从一九三一年九月二十日决议起,现在看来要重新
考虑,因为王明是在四中全会之前就有一个从中国革命根本问题
起的比立三“左”的机会主义纲领——《为中共更加布尔什维克
化而斗争》的小册子。一九四○年,他不经中央同意,又将这本
书印发到延安及各抗日根据地。康生要求在武汉工作过的同志应
当对这些情况多多揭发。康生提出的王明的小册子这个问题,受
到毛泽东的重视。毛泽东在会议的最后一天说:“九月的会是有
收获的,以前许多同志未注意的问题引起了注意,如王明《为中
共更加布尔什维克化而斗争》一书。”“现在康生、少奇、恩来
等议论,四中全会是错误的,此事大家可以研究。”[23]
在九月十三日的会上,毛泽东也发了言,他指出:从四中全
会后,党内有两个宗派,一个是教条主义的宗派,一个是经验主
义的宗派。“教条主义是主观主义的第一个形态,经验主义是主
观主义的第二个形态。反掉这两个具体东西,党才能够真正的统
一。”他说:“教条主义宗派,其思想是主观主义,政治上是投
降主义,组织上是宗派主义。”他着重强调:“两种宗派主义,
教条主义是主要的”,“所以破坏整个宗派主义,首先应从破坏
教条宗派开始。”[24]他的这个发言,对党的历史上许多问题作
了深刻的分析,提出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是主观主义在党内的两
种具体形态是正确的,但其中有一些过激的话,他自己不久作了
纠正。如两个宗派的问题,在扩大的六届七中全会上,肯定了毛
泽东的提议:“在党的历史上曾经存在过教条宗派和经验宗派,
但自遵义会议以来,经过各种变化,作为政治纲领与组织形态的
这两个宗派,现在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这时,彭德怀等前方负责人不久可以回到延安。九月三十日
和十月六日,中央书记处先后举行两次会议决定,中央的会议暂
停,等他们到来再开为好,先进行高级干部的学习。总学委仍以
毛泽东为主席,刘少奇、康生为副主席,胡乔木为秘书。
十月六日,毛泽东在这次延续一个月的政治局会议的最后一
次会上作了关于学习党的路线的发言。他充分肯定了这次会议取
得的成绩,并且说:整风学习的目的是打碎两个宗派,教条宗派
是头,经验宗派是脚。“这些宗派并无组织系统,但有思想方法
、政治路线为纲领。打的方法即是改造思想,以马列为武器,批
判自己,批判别人。”教条宗派是经验宗派的灵魂,故克服前者
,后者再加马列,事情就差不多了。要发展自觉性,也要适当地
将军,内力外力合作,才会有成效。对时局问题,他说:今年国
民党搞了第三次反共高潮,“我们的方针是后发制人,不为戎首
”。国民党十一中全会和国民参政会骂了我们八个字:“破坏抗
战,危害国家”,又拉了一下:“政治解决”。我们“从今天起
,对国民党的揭露在《解放日报》一律停止,但阶级教育、反特
务斗争继续进行”。[25]
毛泽东讲话后,刘少奇、朱德、周恩来相继发言。刘少奇着
重谈党内斗争传统问题。他强调,首先要有自我批评的空气,特
别是中央负责同志应该有这种精神准备,随时接受干部和群众的
监督与批评;其次,批评只准明枪,不许暗箭,彼此挑拨也是不
对的;第三,发言一律称同志,不称首长,以利争论的展开,党
内历史有许多不清楚的,要组织几个报告,要留下些文件给后代
。[26]从井冈山时期起就和毛泽东患难与共的朱德说,毛泽东是
一个“有魄力、有能力,遇到困难总能想出办法”的人。有毛泽
东领导,各方面都有发展。照毛泽东的方法办事,中国革命一定
有把握胜利。我们这次学习,就要每人学一套本事,主要学好毛
泽东办事的本事。[27]周恩来系统回顾了党的历史,分析了党成
立以来几次出现路线错误的国际原因和社会根源。他说,在这几
次错误中,王明的教条更完备,还有“国际”的帽子,又有米夫
做后台,这样才在中央占了统治地位。[28]
作小结时,毛泽东又谈了两点意见:第一,团结问题。他说
:我们是要团结的,但办法是要大家觉悟起来,犯路线错误的、
犯个别错误的同志觉悟起来,弄清路线的是非,才能真正团结。
真正要团结就要展开批评,掩盖分歧的人就是不要团结。第二,
党内斗争的方法。他说:这次要避免党的历史上的错误斗争方法
。“过去党内斗争没有解决思想问题”,“现在的斗争还是继续
整风的精神,惩前毖后,治病救人”。[29]
批判王明的范围逐渐扩大。十月十四日,毛泽东在西北局高
干会议上作报告,指出:我们党已经有二十二年三次革命的经验
,不能再容许王明路线占领导地位了。他把抗战初期王明错误的
特点概括为四条:一、以速胜论反对持久战;二、以一切经过统
一战线反对独立自主;三、军事上反对游击战,主张运动战;四
、组织上闹独立性,不服从中央。
这时,中共中央书记处从杨家岭迁往枣园,毛泽东的住所也
迁到枣国。
枣园,位于延安城的西北面,原是陕北地方实力派高双成的
庄园。毛泽东的住处在一座小院中,院内种了许多花草、树木,
夏秋时节,花繁叶茂,香气袭人。院子东南角有个八角形的小凉
亭。毛泽东工作之余,常到这里读书,看报。每逢过年过节,毛
泽东常去看望枣园的乡亲们,并且为老人们祝寿。他称自己是“
枣园的居民”。
从十一月十三日至二十七日,中共中央政治局继续举行会议
,集中批判王明在十年内战期间和抗战初期的错误。十三日,毛
泽东在会上发言,系统地回顾了六届四中全会以来党内斗争的历
史,着重批判了王明、博古等:“他们顶着国际和马列招牌,欺
骗全党,全党要从这个骗局中解放出来。如果没有很好的步骤和
方法是很危险的。”遵义会议“只集中弄清军事路线,因为中央
在长征中,军事领导是中心问题。当时军事领导的解决差不多等
于政治路线的解决。组织上不久也取消了博古的中央书记而以洛
甫代之,因为当时只有如此才能团结我们内部。”他又讲到:一
九三七年十二月会议时,王明回国,进攻中央路线,“而我是孤
立的。当时,我别的都承认,只有持久战、游击战、统战原则下
的独立自主等原则问题,我是坚持到底的。”他强调:一定要学
会使用分析的方法,分析具体问题。“综合是分析的结果,分析
是综合的手段。统一的东西必须经过分析,发现问题,暴露问题
,分析问题,才能有正确的结论。”他说:“教条宗派分化出来
的人是应当欢迎的。遵义会议不是稼祥、洛甫分化出来是开不成
的。他们二人不管过去怎样,但是做了对党有利的事。”他又说
:“所有经验宗派的人,与教条宗派是有区别的,大多数是被欺
骗的,不觉悟的。他们常常被教条宗派利用‘共产国际'、‘马
恩列斯'的外衣和威逼利诱所蒙蔽,所迷惑。”他在结束发言时
说:“我们的目的是揭发路线错误,又要保护同志,不要离开这
个方向。”[30]许多中央领导人在会上也回顾了党内斗争的历史
,总结历史经验,并作了认真的自我批评。但王明始终没有到会
,会后,李富春代表中共中央向他传达会议精神,并希望他认真
考虑,作出检查。十二月一日,王明的妻子孟庆树代笔为王明写
了致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信,表示一九四一年九月底十月初时同
毛泽东讲的关于国共关系和中央抗战路线问题的那些意见都是错
误的,“现在我再一次地向中央声明,我完全放弃我自己的那些
意见”,“我愿意做一个毛主席的小学生,重新学起,改造自己
的思想意识,纠正自己的教条宗派主义错误,克服自己的弱点”
。[31]这些,其实都是假话。
十二月下旬,毛泽东为中共中央书记处起草了向一些中央局
和中央分局发出的关于研究王明、博古宗派机会主义错误的指示
,要求他们很慎重地组织这一研究,每一中央分局在所属地区组
织一百到二百人左右的高级干部学习和研究两条路线的有关文件
。毛泽东强调:“此种研究的性质是整风的深入与高级阶段,其
目的是使干部提高认识与增进统一团结,并为将来讨论七大决议
作思想准备。”
经过九月以来的紧张学习和对错误路线的深入批判,高级干
部中对党的历史上的路线是非已能看清。但是,又出现一些新的
偏向。有些过去受过错误打击的干部对那些犯了“左”倾错误的
干部也进行过火斗争,使有些人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揪上
台去交待问题,有的甚至被轰出会场,一度造成十分紧张的气氛
。对党史中的一些重要问题还存在严重争议,主要是:王明、博
古等属于党内问题还是党外问题?临时中央和五中全会是合法的
还是非法的?怎样处理思想要弄清和结论要宽大的关系?对六大
如何估价?党内的宗派是否还存在?对这些问题,毛泽东非常重
视。历史经验告诉他,如果这些问题处理不好,还会重复过去犯
过的错误,党内也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团结与统一。
一九四四年二月二十四日,中央书记处会议就上述有争议的
问题进行讨论。取得了一致意见。三月五日,毛泽东在政治局会
议上谈了书记处会议讨论后的意见,明确地指出:一、党内党外
问题。在去年党的路线学习中,有部分同志怀疑王明、博古同志
是党外问题,现在确定是党内错误问题。二、合法与非法问题。
过去有的同志认为临时中央和五中全会是非法的。现在查到临时
中央有共产国际来电批准过,五中全会也经过国际批准,所以是
合法的,但选举手续不完备。四中全会是合法的,但政治路线的
内容是不好的。三、思想弄清与结论宽大问题。自整风以来,我
们的方针就是“治病救人”。我们要强调产生错误的社会原因,
不要强调个人责任。因此,组织结论可作宽大些。现在要宣传解
释这个方针,使同志们了解实行这个方针的必要。思想要弄清,
结论要宽大,对党才有利。对抗战时期的问题也许不在七大上作
结论,七大只做四中全会至遵义会议这一段历史的结论。四、不
要反对一切。对四中全会至遵义会议这一段历史,也不要否定一
切。当时我和博古一起工作,有共同点,都要打蒋介石,分歧点
就是如何打蒋介石,就是策略上的分歧。如果把过去一切都否定
,就是一种偏向。五、对六大的估计。六大基本上是正确的。六
、党内宗派问题。经过遵义会议和六中全会,党内没有宗派了,
现在比较严重的问题是山头主义。[32]
毛泽东这些意见得到政治局会议的赞同和批准。四月十二日
和五月二日,毛泽东先后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干会和中央党校作
学习和时局问题的报告,进一步阐述了经政治局通过的这些意见
。他在四月十二日的报告中说:“这次处理历史问题,不应着重
于一些个别同志的责任方面,而应着重于当时环境的分析,当时
错误的内容,当时错误的社会根源、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,实行
惩前毖后、治病救人的方针,借以达到既要弄清思想又要团结同
志这样两个目的。对于人的处理问题取慎重态度,既不含糊敷衍
,又不损害同志,这是我们的党兴旺发达的标志之一。”
“对于任何问题应取分析态度,不要否定一切。”“我们许
多同志缺乏分析的头脑,对于复杂事物,不愿作反复深入的分析
研究,而爱作绝对肯定或绝对否定的简单结论。我们报纸上分析
文章的缺乏,党内分析习惯的还没有完全养成,都表示这个毛病
的存在。今后应该改善这种状况。”
毛泽东的这个讲话,对全党的团结和巩固起了重要作用。当
年参加会议的邓力群回忆:“一批人解脱了,许多人心服了,大
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。”[33] 在这个时期中,重庆《新华
日报》全文发表了郭沫若的史学论文《甲申三百年祭》。这篇文
章总结了明朝李自成所领导的农民起义从胜利走向失败的历史教
训。毛泽东非常赞赏这篇文章,认为它的内容对已经取得很大胜
利的中国共产党有着特殊的意义。他指示《解放日报》全文转载
,并把它当作整风学习的重要文件。他在《学习和时局》的报告
中谈到:“我党历史上曾经有过几次表现了大的骄傲,都是吃了
亏的。”“全党同志对于这几次骄傲,几次错误,都要引为鉴戒
。近日我们印了郭沫若论李自成的文章,也是叫同志们引为鉴戒
,不要重犯胜利时骄傲的错误。”[34]十一月二十一日,毛泽东
致郭沫若的信中说:“你的《甲申三百年祭》,我们把它当作整
风文件看待。小胜即骄傲,大胜更骄傲,一次又一次吃亏,如何
避免此种毛病,实在值得注意。”他还说:“我虽然兢兢业业,
生怕出岔子,但说不定岔子从什么地方跑来;你看到了什么错误
缺点,希望随时示知”[35]。
在全党团结、统一的气氛下,中共中央认为起草历史决议问
题的时机成熟了。五月十日,毛泽东主持中央书记处会议,讨论
召开党的七大的问题。会议决定组织几个准备报告的委员会:党
内历史问题决议准备委员会,成员包括任弼时、刘少奇、康生、
周恩来、张闻天、彭真、高岗(几天后又增加了博古),由任弼
时负责召集;军事问题报告准备委员会,由朱德负责召集;组织
问题报告准备委员会,由刘少奇负责召集;统一战线工作报告准
备委员会,由周恩来负责召集。会议还决定,七大召开前在五月
二十日左右开始召开六届七中全会,通过关于七大的准备问题。
中共六届七中全会是从五月二十一日开始的,本来只准备开
两个月,由于时局的发展变化,会议延长到一九四五年四月二日
才结束,断断续续开了十一个月。
五月二十一日,毛泽东主持召开七中全会第一次会议。他指
出全会的任务是:一、准备七大;二、在全会期间处理中央日常
工作。毛泽东代表中央政治局向全会作工作报告,讲抗日准备时
期和抗战时期的主要问题。指出:这两个时期我们的方针是为驱
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而奋斗。为了达到这个目的,我们的方针
是发展自己,团结友军。关于发展自己,事实说明没有八路军、
新四军的抗战,中国的抗战决不能有今天。关于团结友军,我们
始终站在团结国民党抗日的立场上,但遇到反共磨擦则要同它斗
争。在反磨擦中,我们是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方针,使磨擦斗争
归于缓和,将国民党引导到对敌斗争目标上去。今年军事仍以精
练为主,明年准备发展,并占领一批小城市,在获得美国配合时
,准备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。
会议决定:由毛泽东、朱德、刘少奇、任弼时、周恩来组成
七中全会主席团;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主席及七中全会主席团主
席。在全会期间,中央书记处及政治局停止行使职权,由七中全
会主席团处理日常工作。会议同意毛泽东代表中央政治局向全会
提出的关于党内历史问题的六点意见,并形成决议。会议通过七
大的议程、各报告负责人和四个报告(政治报告除外)准备委员
会名单。
起草“历史决议”是七中全会期间中共中央为准备七大所作
的一项重要工作,是对党的历史经验的总结,是全党智慧的结晶
。最早的“决议”草案稿是任弼时在一九四四年五月写成的,题
目是《检讨关于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期间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的决
议(草案)》。它是以一九四一年秋天毛泽东起草的《关于四中
全会以来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结论草案》为基础的,主体部分的内
容基本相同,同时又反映了一九四三年九月会议以来的新认识,
如对四中全会的评价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正确路线的作用等。稿
子写成后分送政治局委员征求意见,并由政治局秘书胡乔木作了
比较大的修改。任弼时又在胡乔木的修改稿上作过三次修改,其
中把王明路线的错误概括成七点提纲式的意见,题目也改为“关
于四中全会到遵义会议期间中央领导路线问题的决定(草案)”
。接着,又由胡乔木写了一个稿子。中央指定张闻天对历史决议
稿做了认真的修改和补充。
毛泽东一直十分关心这个决议的起草。一九四五年春天,他
在张闻天修改后的稿子上开始进行修改。他前后作了七次修改。
毛泽东后来曾特别讲到这一点:“我们现在学会了谨慎这一条。
搞了一个历史决议案,三番五次,多少对眼睛看,单是中央委员
会几十对眼睛看还不行,七看八看看不出许多问题来,而经过大
家一看,一研究,就搞出许多问题来了。”[36]
在第一次修改中,毛泽东将题目确定为《关于若干历史问题
的决议》,并且增写了新的内容,如“团结全党同志如同一个和
睦的家庭一样,如同一块坚固的钢铁一样,为着获得抗日战争的
胜利与中国人民的解放而奋斗”[37],就是这次写上的。在第二
次修改中,毛泽东强调了六大的正确方面;批评四中全会在过分
地打击犯立三路线错误的同志、错误地打击所谓犯调和路线错误
的同志后,还错误地打击了当时所谓“右派”中的绝大多数同志
,并对受打击的被诬为“右派”的何孟雄、林育南、李求实等作
了肯定的评价;还指出遵义会议纠正了当时具有决定意义的军事
上和组织上的“左”倾错误,确立中央的新的领导,这是中国党
内最有历史意义的转变。[38]在这份稿子上,毛泽东写了一段批
语:“弼时同志:请邀周、朱、洛、刘(如在此时)看一下,是
否这样改,然后印若干份,编号发给40多个同志,再集他们座
谈一次,就可定议,再交七中全会通过。”[39]以后,毛泽东在
三月二十六日的稿上作了些文字增删,在四月七日和八日又先后
修改三次。这以后再修改了一次。在四月七日的修改稿上,毛泽
东在起始部分加写了一大段话:“中国共产党自从它在一九二一
年产生以来,就以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
相结合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。在一九二一年至现在(一九四五
年)的二十五年奋斗中,经历了北伐战争、土地革命与抗日战争
三个时期。在这三个时期中,全党同志和广大中国人民在一起向
着中国人民的敌人——帝国主义与封建主义进行了英勇的革命斗
争,取得伟大的成绩与丰富的经验。同时,在这三个时期中,全
党同志与党内一切机会主义思想与行为不断地作了马克思主义的
斗争。使党在思想上、政治上、组织上一天天更加巩固起来。到
了今天,有了一百二十万党员,我党领导了近一万万人民,九十
万军队的中国解放区,形成了一条同国内一切错误路线相对立的
正确路线。由于执行了这条正确路线,并批判了一切错误路线,
党才在三个时期取得了伟大成绩,造成了今天这样在思想上、政
治上、组织上巩固的党,形成了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的伟大的领导
者。”[40]
这一大段话,经毛泽东再作修改后,成为后来通过的历史决
议的第一部分。
在“决议”起草过程中,党的高级干部进行了多次讨论,提
出许多重要的修改意见,其中,很多意见被吸收到决议中去。
讨论并通过《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》,本来是七大的重
要议事日程。三月二十五日,中共六届七中全会主席团决定将这
个决议改在七中全会上讨论通过。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重大改动
呢?三月三十一日,毛泽东在七中全会全体会议上作了说明:总
结经验可以说是算帐。不采用大会这个形式来算帐,才能使大会
集中注意力于当前问题。他说:历史上的错误是一个社会现象,
因为那时党在政治上不成熟,犯错误的同志是因为不自觉。现在
大家都觉悟了,主要思想都一致了,如果使用大会这个武器,势
必要扯两三个星期,转移了中心目标,结果仍不能超过现在的草
案。毛泽东要求参加七中全会的同志说服七大的代表们,把过去
党的历史问题委托七中全会解决比较好,以便自己集中力量来解
决抗战建国的任务。他还讲到:草案中没有说“左”倾路线造成
白区损失百分之百、苏区损失百分之九十的问题,没有说犯错误
者的品质问题,也没有说四中、五中全会的非法问题,也没有说
教条宗派、经验宗派问题。这些不说,我看至多是缺点;说得过
分,说得不对,却会造成错误。对《决议》草案中没有就抗战时
期党的路线问题作结论,毛泽东也作了说明:七大的方针是只解
决已经成熟的历史问题,没有成熟的问题都不必急于作结论。[4
1]毛泽东准备的政治报告和刘少奇准备的修改党章报告也在这天
的会议上通过。
四月二十日,任弼时主持召开扩大的七中全会。这是历时将
近一年的七中全会的最后一次会议。会议讨论并通过了朱德准备
的军事工作报告和原则上通过《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》。
由于会前毛泽东、任弼时等做了大量细致的准备工作,所以
会议进行得很顺利。博古等在发言中真诚地表示拥护这个决议,
并向那些曾经受过错误路线迫害的同志道歉。任弼时在发言中坦
率地谈到他对毛泽东的认识过程,特别提到:“皖南事变后毛对
政策的掌握,直至整风中的思想领导,使我产生了佩服和信赖”
[42]。王明请任弼时阅转毛泽东和七中全会的声明书中,对历史
决议和它对第三次“左”倾路线所犯严重错误的分析和估计表示
“完全同意和拥护”。[43]毛泽东心情舒畅地在会上作了长篇发
言。他说:《决议》不但是领导机关内部的,而且是全党性质的
,与全国人民有关系的,对全党和全国人民负责任的。哪些政策
或哪些部分在群众斗争中证明是适合的,哪些是不对的,如果讲
得合乎事实,在观念形态上再现了二十四年的历史,就对于今后
的斗争有益。党是政治团体,不是家族或职业团体,都是来自五
湖四海,因为政见相同而结合起来的。政见不同就要有争论,争
论时分清界限是必要的,但今后要少戴帽子为好。凡是过去政治
上犯过错误的同志,现在都改正了,都要如《决议》所说的像一
个和睦的家庭一样。《决议》把许多好事都挂在我的帐上,我的
错误缺点没有挂上,不是我没有而是没有挂,为了党的利益没有
写上。这是大家要认识清楚的,首先是我。孔夫子七十而从心所
欲不踰矩,我即使到七十岁,相信一定也会踰矩的。[44]
这次会议一致决定:原则上通过《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
》,个别意见委托给七大以后的中央去采纳修改。这个决议在一
九四五年八月九日召开的七届一中全会第二次会议获得一致通过
。
《决议》总结了党的历史经验,特别是对六届四中全会至遵
义会议期间中央的领导路线问题作出正式结论。经历了几年的整
风,使党内的思想取得了一致,使提倡“实事求是”、反对主观
主义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,全党在毛泽东的旗帜下空前团
结起来。它的意义是十分深远的。
注:
[1] 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的《关于继续开展整风运动的指
示》草案第三号(关于克服自由主义),1943年4月13日
。
[2] 《毛泽东选集》第3卷,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版
,第900、901—902页。
[3] 毛泽东和绥德专署专员袁任远谈话记录,1943年7
月。
[4] 康生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3年8月
2日。
[5] 王保成:《跟随领袖二十年》,甘肃人民出版社199
1年6月版,第69页。
[6] 中共中央《关于审查干部的决定》,《中共中央文件选
集》第12册,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6年11月版,第3
29页。
[7] 邓力群:《回忆延安整风》,《党的文献》,1992
年第2期。
[8] 毛泽东在中央书记处会议上的讲话记录,1944年1
月10日、11日。
[9] 中共中央书记处致邓小平、饶漱石、林枫、程子华的电
报,1944年1月24日。
[10] 毛泽东、康生致邓小平、滕代远的电报,1944年
2月26日。
[11] 毛泽东在中央党校的讲话记录,1945年2月15
日。
[12] 师哲:《在历史巨人身边》,中央文献出版社199
1年12月版,第228页。
[13] 毛泽东在延安干部大会上的发言记录,1943年5
月26日。
[14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3年
7月7日。
[15] 毛泽东致周子健的电报,1943年7月13日。
[16] 蒋介石对《关于中国共产党破坏抗战危害国家案件总
报告决议案》的指示,《中国国民党历次代表大会及中央全会资
料》,光明日报出版社1985年10月版,第841页。
[17] 毛泽东在中共驻重庆办事处关于《质问国民党》一文
发表后的反映材料上的批注,1943年8月22日。
[18] 《王稼祥选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9年9月版,第
350页。
[19] 《刘少奇选集》上卷,人民出版社1981年12月
版,第300页。
[20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3年
8月30日。
[21] 博古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3
年9月7日。
[22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插话记录,194
3年9月7日。
[23][25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
943年10月6日。
[24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
3年9月13日。
[26] 刘少奇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
3年10月6日。
[27] 朱德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3
年10月6日。
[28] 周恩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
3年10月6日。
[29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结论记录,194
3年10月6日。
[30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3年
11月13日。
[31] 王明致毛泽东和中共中央的信,1943年12月1
日。
[32] 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194
4年3月5日。
[33] 邓力群:《回忆延安整风》,《党的文献》,199
2年第2期。
[34] 《毛泽东选集》第3卷,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
版,第947、948页。
[35] 《毛泽东书信选集》,人民出版社1983年12月
版,第241页。
[36] 毛泽东在中共七大预备会议上的讲话记录,1945
年4月21日。
[37] 毛泽东对历史决议(草案)的第一次修改稿,194
5年3月手稿。
[38][39] 毛泽东对历史决议(草案)的第二次修改稿,1
945年3月24日手稿。
[40] 毛泽东对历史决议(草案)的第四次修改稿,194
5年4月7日手稿。
[41] 毛泽东在中共六届七中全会全体会议上的发言记录,
1945年3月31日。
[42] 任弼时在中共六届七中全会上的发言记录,1945
年4月20日。
[43] 王明向毛泽东及中共六届七中全会提交的《声明书》
,1945年4月20日。
[44] 毛泽东在中共六届七中全会上的发言记录,1945
年4月20日。 |